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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隐龙:敢问路在何方——试谈现代赏石的商业出路
发布时间:2016-05-16

  《石界》特约撰稿人:李隐龙   


在商品经济社会,赏石若不讲利是不现实的,也是没有动力的。实现赏石艺术的商业化,是现代赏石向前发展的必由之路。这也是现代赏石与古人赏石的根本区别。如果我们还不承认这一点,那就纯属“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高端赏石艺术必须向艺术品市场靠拢,并且要敲开艺术品市场拍卖的大门,才能引领现代赏石新潮流!但是奇石市场的大萧条的确又令许多赏石人在哀叹!就其原因说法很多,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论调,既是反映了目前中国现代赏石发展道路正经历着的蹉跎 与徘徊,同时又反映了众多赏石人的一种心态,即所藏奇石不能尽快获利,高端石进不了主流艺术品市场的焦虑和无奈!


一,认为反腐截断了那些不正当的公款消费,以及又遇上世界性的经济低迷,直接导致了奇石市场销售的下滑,这是较普遍的一种说法。


实事求是的说,我认为这的确是一个很直接的原因。中国官场的严重腐败也就是近二十多年的事情,与新中国赏石起步发展的时间大体差不多。大家都知道在两三年之前,每到节假日尤其是每到年关來临时,都是送礼的旺季,也是奇石市场最为红火忙碌的时候。朋友的一个石馆曾在年关最红火时平均每天都有好几万元的进项,多数都是年关送礼,公款消费大家心照不宣,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依靠公款消费造成的赏石市场繁荣是一条不正常之路,绝对不是赏石艺术商业化的正路,只能是一条死路,而且也不可能再指望回归这条路!所以,关于这一点毋需多言。 


二,认为奇石是否艺术品一直存在争论 ,故艺术品市场大门就打不开。事实上目前人们的赏石境界,同最初八九十年代人们的赏石境界早己不可同日而语。


社会公众对赏石文化的认知度也已是今非昔比。因此,今天若再进行奇石是否艺术品的讨论己经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因为无论是艺术品也好不是艺术品也好,随着赏石队伍的不断壮大,社会上很多人早就接受并认可了她。尤其随着房地产的红火,装房子买傢具,大量的奇石已随傢具字画,古董,瓷器等艺术品一起进入了人们的居家生活。同时,随着人们赏石水平的不断提高,天然奇石虽不是人为的艺术品,虽不是人们艺术思想和能工巧将的产物,但其人为的艺术成份和艺术色彩却愈来愈浓郁,主要表现为底座陪衬的艺术性越来强烈和丰富多彩,命名的思想与精神内涵越来越深邃等方面。尤其是小品组合石和置景石艺艺术的开发,通过不改变赏石的天然原始状态,也可以舍弃天然主题来构思变换新主题的手段,如同树木盆景艺术一样,就完全打开了赏石主题设定的另一扇窗户。虽然它仅是奇石赏玩的一个分支,但却为赏石的人为因素和艺术创新提供了广阔的想象和创造 空间。


三,认为“以石为本”的赏石理论过时了,应该淘汰掉!并尽快产生新的赏石理论,才能打开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大门。


说实话, 我极不赞同这种观点,并认为这完全是一种奇谈怪论!


目前成熟并为大家所接受的赏石理论主要有两个: 一是传统石瘦漏透皱的“四字诀”。它已有近千年的历史,由宋代文人米芾归纳总结而成,也是鉴赏传统石的主要依据。有人说现代赏石不应将“这种落魄文人扭曲变态的审美观捧为精典”并抱怨艺术品拍卖市场迟迟不为现代赏石敝开大门!可实际情况是艺术品拍卖市场从没将传统石挡在门外,并且经常传來拍卖成功的好消息! 二是现代石质形色纹韵的“五字诀”。最早也是起源于古代对雨花石的鉴赏,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随着彩陶石,大化石,三江石,烏江石,戈壁石等现代石的开发被借用过來。现在己经成为赏石届公认的鉴赏现代石的指导性理论,并成为国家有关部门制定《观赏石鉴评标准》的主要参考依据。但却被有人指责为是“以石为本的跛脚赏石观”!


随着社会赏石水平的提高,新理论替代旧理论,这是历史前进的脚步,谁想反对都是枉然!但在目前并没有比这更先进的新理论出现的情况下,就信口 雌黄 的胡言乱语岂不是制造混乱!假若中国的赏石界离开了这两个理论,赏石也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也就一切无从谈起。


但是,由于中国幅原辽阔,各地石种的多样性,也应该有不同石种独特的赏石理论。比如画面石,由于瘦漏透皱主要真对传统石,质形色纹韵主要指质色石和造形石,就画面石种而言的确都不能反映其独特风格,为此不少人都在进行画面石理论的探索,本人为此也曾写过一些心得体会的文章。 


四,认为石头随处可以捡到,赏石人员成份鱼龙混杂,社会上奇石量大精品少,艺术价值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是徘徊于艺术品市场 大门之外的重要原因。


现代赏石从本质上讲是功利性的,这其实是一种进步,也是一种动力。它的进步表现为由过去单纯的文人和达官贵人赏石转变为大众平民也能参与赏石。同时,这种动力也带来了另一个问题,即 由于所谓天价奇石的不断炒作,大量人员涌入石界,不少地区把捡石头卖石头作为一条挣钱的门路来养家糊口的越来越多,其中不少人还梦想靠此来发一笔大财。各地市场屯积的石头的确不少,但真正的精品石尤其是能得到大家认可,不存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精品石并不多见。而艺术品市场拍卖成交的,无论是字画还是瓷器什么的,却都是社会公认的艺术品,且天价都是一次又一次实实在在拍出来的,而奇石的所谓千万,上亿的天价多数是有价无市,有的还纯属胡吹编造的!这种过度的宣传炒作反而更加大了群众的逆反心理。不管你怎么喊叫“奇石是天然艺术品就应该是天价!”可社会公众心里仍然认为“不过是一块石头”而并不买帐!正规的艺术品拍卖行更不可能去拍卖一些没有得到社会公认的东西!


此外,奇石的艺术价值虽然是自然天成,鬼斧神工,从艺术形式上讲是比人为艺术品的艺术形式层次要高,并且有些石种在拾捡打捞过程中,的确存在有巨大的艰辛和风险性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它与名家字画的作者化费毕生心血和功夫又与存世量有限,以及收藏家们代代传承有序相比较,在社会公众心理上的确存在巨大的认识差距。而且再好的石头到了某个人的手上,也只是一种机缘。尽管有的是花大价钱购买来的,也只是增加 了它的经济价值成本,其石头的艺术价值与拥有者并无半点关系。再者现代赏石都没有什么历史岁月传承的痕迹,怎么能让社会公众在短时间内就接受完全等同于字画类艺术品的价值观呢!诚然,字画等艺术品讲究 的是名人效应,而赏石与名人效应并无直接关联。其人有名气,不见得其收藏的石头就个个都好!尽管如此,在公众还 沒有将它与艺术品等同看待的社会环境下,赏石人应该拥有一种什么样的获利心态,也是需要注意的一个问题。


五,认为大大小小的石博会,石展和名石评选活动越来越多,对社会公众宣传赏石文化和增强广大群众的赏石意识,甚至以此来推动地方经济发展都功不可沒,但多数石展石评越来越属于雷声大雨点小,效果也越来越不明显,有的展会组织粗糙,一些评选活动公众反映并不好。


现在赏石展会评选活动的确很多,各省各市乃至区县乡都在搞,但在热闹非凡的开场锣鼓声响之后,观众无论从“戏”的质量和口味上并不是很满意。其原因主要是从主办方来说是为了向社会宣传赏石文化,提高社会公众的赏石意识并通过租场地,吃住,交易,消费等拉动当地经济。从参予者来说绝大部份是各地的石商和当地的石友。参予的目的主要想卖几块石头或评个奖什么的。并企图通过评为名石或获得大奖来让石出名,从而指望抬高自已石头的经济价值。但是,令人可悲的是,众多石商石友南征北战东奔西跑的劳心劳力不说,并未得到多少实惠。由于赏石一直是个冷门其群体人数并不很多及当地经济水平的原因,石头没有卖掉几块,费用却 花了不少。奇石评选活动更因其评委素质,人情关系,地域文化色彩等原因使得评选并非完全名符其实。评上的名石不一定真好,真正的好石若无关系不一定评得上。既便是有些石头评上了名石获得了大奖,名算是有了,可到那里去获利呢?更别说梦想获得天价高利了!这种现象尤其造成了许多石商石友失去了初时参展的热情,不愿再徒劳的去凑那些热闹了!


通过以上和一些尚未论及的原因就造成了目前中国赏石界的一片乱象!这些乱象的背后其实是我们的赏石队伍在市场萧条的情况下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出路何在。同时也说明了中国现代赏石者们心里的期望值与社会公众赏石意识不相匹配 的差距。尽管偶尔有石头卖了个好价位的真实报道,但实在是凤毛麟角,远没形成牢固的金字塔效应。总因尚未获得社会的一定公认度,单指望“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无论如何也不会形成持久的社会认可!就目前石界形势分析,必须认识到赏石其实是一种长效投资,不适宜短期行为,指望一夜暴富是不现实的。因为高端赏石应与名人字画一样只能是高端的“贵族”赏石,但在目前情况下,从收藏获利的心里角度分析,假如有一幅张大千的国画和一块精品的奇石供人们选择的话,可能更多的人会去选画而不选石。


可透过这些乱象又发现,真正的好石头多数仍在个人手上,不轻易露面,老玩家照样出手买精品。这就提醒我们“世上没有救世主,翻身还得靠自已”。我们不能指望靠政府支持,官方来认可,也不能盼着社会名流及文人们能主动回归,更不能乞求艺术品市场大门能主动向现代赏石界敞开 !既然不能依靠任何外部力量,那么到底应该怎么办?敢问路在何方?本人认为路仍在我们赏石人自已的脚下! 


不知大家注意了没有,奇石的拍卖话动随着大型石展有的一直在进行,但好象并没引起多少社会公众的注意。去年以来以产长江画面石而出名的泸州,宜宾地区,一些石友自发的组织了几次小型的奇石拍卖活动都取得了较好的收获。随后其它地区的一些石协和石友们也开始仿效行动,都有较明显的效果?。其实,前些年各地展会上也进行了一些拍卖活动并有一定的收获,只是并没把它作为展会的重要内容精心策划来组织。若从现在开始,如果各地的石协,俱乐部,藏家,石友,石商都行动起来,多途径,多渠道,多种形式的精心认真的多組织一些拍卖活动,这或许是中国赏石走出困境的一条“柳暗花明”之路


因为拍卖会的优点是显而易见的,:首先这样做是实实在在的有的放矢,比参加什么展会呀,名石评选呀,那些虚头巴脑的活动要实际的多。二是宣传容易,吸引力强。根本不用什么电视报纸的大肆宣传,网上一发布,石友们一传十,十传百的就都知道了。三是人与石头面对面接触,沒有网上图片那些失真的包装打扮,人与石之间的信任度几乎是百分之百。四是自命为“天下第一”,“几大名石”或者虽然获得什么名奖,却名不符实的石头到了拍卖会也要露原形!相反没有名份的好石头也能拍出好价钱。五是也少了许多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众石友的眼睛是明亮的,好 石头必然是众人追求的对象,甚至比专家鉴评还要牢靠的多。六是层层拍卖才是大浪淘沙,沙里淘金,一些精品,珍品自然而然会显露出來,高端精品石必然引起社会的关注 。七是高端精品石一次次的层层拍卖,也就是一个收藏传承的过程,自然而然的也会引起艺术品市场的关注。这就为进军艺术品市场做好了准 备。何愁艺术品市场大门打不开呢!八是成功的拍卖活动宣扬比盲目的有价无市的天价炒作,其效果在社会公众中更具有说服力。    


只有这样做才可能使中国赏石界由疯狂逐渐回归理智,由萧条回归繁华,由非艺术走向艺术,并从而彻底 走上一条艺术价值与经济价值相得益障的正路。 本人认为,这才是一条使中国赏石艺术自然而然的,走向商业正常化的可行之路。


当然,初期的拍卖活动必须注意一定要与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和消费能力大体一致,不能严重脱节。组织者要认真做好拍卖前的宣传工作,所有参拍的奇石作品必须要提前公布,让广大石友早有所了解。此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必须邀请一些有真才实学、素质好、藏石多、在赏石界有一定知名度、口碑好的行家参与,这是成功办好拍卖活动的关键一步。如果没有这些人的参与,特别是在当地一些口碑好的行家不参与或不见露面,反过来,尽是一些徒有虚名,虽然带“长”字,但不玩石、不藏石,只会纸上谈兵的参与者,那样会很容易让人产生质疑甚至怀疑你的真实目的!只要做好了上面的几点,并合理确定拍卖的起步价格,不过高或过低评估自己的石头,相信好的拍卖活动对赏石文化产业发展定能起到积极的作用。


如果各地都能认真的組织起一些小型的中低端奇石拍卖活动并取得成功的话,那么就为下一步组织运作地区性的,大型的高端奇石拍卖活动创造了有利条件。这样很快就能形成全社会性的赏石商业运作大循环,不但能走出目前市场的萧条,且必能将中国赏石推向一个新的高潮。 


但是,任何事物总是一分为二的,近来就发现有些拍卖会广告天天发,狂轰乱炸,牛皮吹上了天,但之前并不见参拍的奇石图片或者是宣传图片严重失真。真到拍卖会现场时看到的大多是令人失望,品质平平的石头。且起拍价虚高,别说拍卖了,送都少有人要,弄得乱七八糟,对公众心里影响很不好。这些结果主办方难道不清楚吗?未必!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吹破了还要吹!需知过度的吹嘘对什么行业发展都是致命的,没有出路的!只有那些脚踏实地并实实在为公众谋福利的人和组织,才有资格并敢于承诺说:路,就在我们脚下! 


本篇文章得以正常发布非常感谢李老师和大漠奇石钟老师的多次协商和大力支持,非常感谢!


作者:李隐龙,《石界》特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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